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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一章、木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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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一章、木訥

天氣逐漸冷了下來,院子裏的那顆老樹葉子已經落完了,裴遠起了個大早,坐起身看著顧忱,顧忱此刻安安靜靜的躺著,一雙手還環著自己的腰身,裴遠擡起手在顧忱的臉頰上摸了摸。

還好自己昨天晚上下手很輕,若是打了這張臉只怕自己也會有罪惡感。

“嗯......大早上的做什麽?”顧忱的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眼,擡手握住了在自己臉頰上的臉作亂的手親了一下,“外頭冷,再睡一下。”

裴遠知道顧忱有個賴床的小習慣,這會要是有人吵他睡覺,脾氣就要上來了,看著外頭蒙蒙亮的天,裴遠便躺了回去,反客為主的把顧忱抱在了懷裏。

剛剛坐起來了一會身上已經有些涼了,顧忱便扯著被子往上拱了拱,長腿微微蜷縮著靠在裴遠的懷裏,裴遠擡手蹭了蹭顧忱的下巴,他記得顧忱喜歡這樣摸嬌嬌。

每次這樣撫摸的時候嬌嬌就會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,裴遠有點好奇顧忱這個主人和貓貓是不是也會有點相似,果然在裴遠的手下,顧忱哼唧兩聲。

“殿下,你打算什麽時候起來?”

裴遠現在已經有些睡不著了,顧忱現在的起床氣已經小了不少,雖然此刻還困著但卻仍舊撐著和裴遠對話,“在等一個時辰,現在還早。”

汝南的氣候宜人,雨潤的天氣總是叫人犯困的,顧忱在這呆的久了自然也會如此,再者這裏不是京城一舉一動不會都有人看著,放松一些也是好的,自然也就怠惰了。

顧忱自然知道是不對的,只是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,難得能有個休息的機會,為什麽不好好休息呢?

裴遠拍了拍他的腦袋就和哄睡一般嗯了一聲,現在確實也早,睡個回籠覺也未嘗不可,裴遠抱著顧忱迷迷糊糊地又回了過去。

等二人睡醒的時候已然快接近正午了,說來也奇怪這麽久了居然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休息,顧忱睡了個飽,此刻心情不錯看見裴遠還瞇著眼睛躲太陽的模樣,顧忱只是笑了一下掀開被子下了床。

這個時間還不起在宮裏是不可能的,果然只要逃離了京城什麽地方都是寶地。

“殿下去哪?”裴遠睡了個回籠覺有點迷糊,只是感覺到身邊的溫度消失了才悠悠轉醒,睜開眼睛便瞧見顧忱要走了,“現在什麽時辰了?”

窗外的陽光刺眼,裴遠被晃了一下急忙擡手擋著眼睛,顧忱走過去將床簾先放下來給裴遠擋一擋,顧忱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笑意開口道:“快午時了,起來用膳吧。”

裴遠也是第一次睡到這個時辰,提到時間立馬從床上翻了起來,顧忱從芥子空間裏翻出幾件比較厚的衣服,遞給了裴遠開口道:“現在天氣冷了,別穿你那些薄衣了。”

“若是凍病了,省下來的衣服錢還不夠你治病的。”顧忱親自彎下腰給裴遠將馬甲先穿了上去,裴遠立馬將衣服接了過來,隨後開口道:“殿下也是,快些將衣服穿好。”

顧忱看著現在也沒有好好穿著衣服,還赤腳踩在地上,這樣下去的話只怕是顧忱要先病了,“殿下還是要先把鞋子穿好,如今天冷了,這般只怕是要染上風寒了。”

經過囑咐二人皆是穿好了衣服之後給對方確認了之後才出的門,這次出門還沒到前廳,就瞧見了迎面而來的溫子言。

手裏的拐杖還是顧忱給他的那個,溫子言走到二人身前將拐杖遞給身邊的小丫鬟,隨後對著二人微微屈膝,意識到他要做什麽的二人,不約而同的上前扶住了溫子言,這般大禮他們兩個小輩可受不住。

顧忱倒也罷了,畢竟是天家孩子,但裴遠是他的外孫,如何擔得起這一膝蓋。

“祖父這是做甚!”

裴遠急急的開口,語氣裏是掩飾不住地慌亂,顯然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,有些無助地看向顧忱,但顧忱此刻也是一頭霧水,完全是摸不著頭腦的情況。

“有話好好說,祖父這是做什麽?”

顧忱的力氣大一些將溫子言扶了起來,裴遠在一旁幫襯著,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,即便他努力地想擺出一張笑臉,卻也做不到天衣無縫,“對啊,祖父有話我們便好好商量,你這是做什麽?”

隨後從丫鬟的手裏拿過了那根拐杖,送到了溫子言的手裏,眼裏滿是擔憂的說著,顧忱順著他的意思扶著溫子言去了不遠處的亭子坐下了。

溫子言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兩個擔憂自己的孩子開口道:“昨日的事情我知道殿下受了委屈,還請殿下大人大量原諒他年幼無知。”

這話有他來說著實有些不要臉皮了,他是長輩這種話由他來說自然是不好拒絕的,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聽說了,顧忱應該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們的,再者出於自己的私心,溫子言才出面的。

“言重了,不過是些小事罷了,本宮早已不計較。”

昨天晚上裴遠哄了許久,他早就不生氣了,如今這老爺子親自出面了顧忱還能說些什麽呢?

即便顧忱已經說了不在意,溫子言卻開口道:“這件事情殿下受了委屈,自然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揭過。”

“為表歉意,殿下還請您把手伸出來一下。”溫子言咳嗽了兩聲,老人家的身子漸漸沒那麽好了,說出的話叫人不自覺的想要順著些,顧忱也是如此伸出手給了溫子言,手心裏被放上另一個沈甸甸的東西。

“這是?”

顧忱看著手裏的鐲子有些不解的看向溫子言,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,溫子言卻道:“這鐲子本該由我那個女兒給你的,只可惜她命薄無見著你了。”

想起去世的女兒,溫子言的眸子裏便泛起了淚光,他早就說過皇家之人嫁不得,可他那個倔驢一般的女兒,不管他如何勸也是勸不動的,如今看見裴遠又是忍不住了。

裴遠的這雙眼睛極了他的母親,每每看到他這雙眼睛,溫子言都感覺自己好似看見了逝去的女兒,他給顧忱的那個鐲子也是裴遠母親出嫁前的東西。

顧忱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笑意開口道:“多謝,會有機會見到的。”

後面一句顧忱說得很輕,雖然裴遠聽見了,但也假作聽不見,而已經上了年紀的溫子言並沒有聽見他的話。

只是含著霧的眸子看向顧忱開口道:“念清就交給你了,這孩子看著心思細膩其實是個木訥的,不爭不搶的性格一直叫我擔心。”

“不求殿下待他始終如一,只求殿下能護著他些,自小到大他吃的苦夠多了。”

說到這裏溫子言嘆了一口氣,擡手在裴遠的臉頰上摸了摸,眸子裏帶著幾分憐愛和苦澀,好似看見了自己寵愛的女兒一般,“說來我也是無用,賺的萬貫家財卻護不住自己的女兒,就連他的孩子也無法照拂一二。”

看來裴遠在京城的遭遇溫子言並非一無所知,只是他遠在汝南無法對裴遠伸出手,即便錢財再多也無法做到。

“不必多言,他為我的駙馬,我自然會照拂他,對他本宮的耐心是最多的。”顧忱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示意他安心,“他有多麽木訥我是知道的,所以您無須擔心。”

被點到的裴遠一臉茫然,顯然不明白為什麽他祖父說他木訥就算了,為什麽連顧忱也怎麽說?

他很木訥嗎?

聽到了顧忱的保障,溫子言也算是將心裏的石頭扔下來了一塊,之後才是他的私心了,他拉著裴遠和顧忱的手開口道:“老夫有個不情之請,我知這不合適,但還請你們叫我去見一見梁萬山。”

顯然他們都沒想到溫子言會提出這樣的要求,所以都楞了一下,顧忱對此到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,而是裴遠表露出來疑惑,溫子言和梁萬山二人曾經是兄弟如今反目已久。此刻梁萬山入獄了,溫子言為何會提出和他見面?

難道是想要去嘲笑一下嗎?

不對。

裴遠了解自己的祖父,知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
“祖父為何想去看他?”

裴遠拋出了自己心裏的不解想讓溫子言給自己解答一下疑惑,溫子言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,“往事不可追,我們曾經是結拜兄弟,即便他不認我,我亦為他的兄長。”

聽著溫子言的話,裴遠也算是理解了他的想法,隨後看向了顧忱,其實他並不能完全理解祖父的心情,因為自己不是他無法完全站在他的角度去想,但他能看得出溫子言眼裏的遺憾。

這樣的眼神他曾經見過的,在母親去世的時候,母親看著自己也是這樣的眼神,當時她說多想看著自己成家立業,只是他還小根本就做不到,如今有能力了,他想要幫溫子言一把。

顧忱接到了他這個眼神,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而是開口道:“本宮說過了,這件事情由你自己處理,令牌還在吧?”

“在的。”

顧忱給的東西裴遠自然是好好保存著的,顧忱看著令牌開口道:“既然如此,你決定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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